雪名＞＜

25 年（上）

 

　　厚实的遮光窗帘完全阻碍了外面的光线，张起灵无法凭光线判断时间，稍微侧了侧头，是吴邪的大脸，睡相很不好，腿横过来搭在他的大腿上，手牢牢环住了他的腰，这令他有些难以动弹，在不惊扰吴邪的情况下够到手机看时间明显不科学。

　　张起灵伸手扒拉了两下吴邪环在他腰间的爪子，三两下给扒掉了，自己起身去看了眼时间。

　　吴邪果然醒了，手又环上了他的腰。

　　“起来。”

　　吴邪凑上去在张起灵唇角亲了一口，“早安。”

　　张起灵用手背蹭了蹭唇角，推开吴邪，翻身下床，留给吴邪一个背影。

　　对于张起灵如此冷淡，吴邪倒是没太在意，心里洋洋得意地想小哥绝壁是害羞了。

 

　　年关将至，大明星小明星往往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节目和晚会邀请，张起灵也如此。作为今年刚出道的新人，他的人气不算低了，收到了不少电台的节目邀请。经纪人整理了一下来自各方的邀约，打算时间上没有冲突的统统接下来，还没来得及报给吴邪，开口和张起灵一说就被拒绝了。

　　柳萍有些不高兴，张起灵出道才多久，脾性倒是大得很，这个节目推那个片约推，哪怕他和吴邪关系特殊，也不能这么搞例外。那些节目邀约多少人想上都来不及，他倒好一句“安心过年”全给打发了，长久下去，以后可就没节目敢邀请他了，什么节目都不上，还没红，就开始拒演。

　　苦口婆心劝说，张起灵仍然不为所动，让她怀疑电话对面的人是不是根本不在电话旁。

　　“三月那部电影我接。”一句话柳萍心情就雨转阴了。

　　“吴董那边……？”当初吴邪说要考虑的时候她就知道吴邪对于张起灵借这个片子并不感冒。

　　“我跟他谈过了。”

　　“小张，上各个电台的春节晚会节目对你的前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第一年忙一点，大不了明年咱红了咱再拒绝？”柳萍再接再厉，电影都接了，录个节目个把小时的事儿。

　　“春节我想在家过。”张起灵不为所动，这是他和吴邪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第一次在家过年。有一个家，一个有家人的家。

　　“春节你当然在家过啊，节目本来就是录播的，又不是春晚。”柳萍总算get到了张起灵拒绝的缘由。

　　“……”所以电视上那些节目每次说直播都是什么鬼，张起灵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世界脱轨得有点厉害。

　　最终柳萍成功说服了张起灵，春节前夕出席了六个节目，都是和春节有关的娱乐节目。五个比较普通的，还有一个在收视率上算得上一流，可惜内容嘛，用唐逸丰的话说，“这就是个三流节目，谁红请谁，再请几个‘绿叶’踩两脚搏出位，啧，收视率都靠那帮小学生脑残粉撑着，要不是看在收视率上我还真不想让张起灵上这破节目”。

　　柳萍对于这个节目其实也很犹豫，作为业内人士她太了解上这个节目可能遇到的难题，可是张起灵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直接同意了这个邀约。至于吴邪那边，他从不看娱乐节目，对这档子事更加不了解，也由于年终太过忙碌，没有时间详细了解张起灵这次的通告，反正这几个月下来，他对柳萍的给张起灵安排的通告还算满意，信得过她。

　　二月一号开始直到过年前夕，张起灵东奔西走，在各种节目录影棚穿梭。腊月二十八晚上终于全部解决，回家休息。

　　腊月二十九吴邪就早早起床了，特地设了闹钟，一响他就立刻按掉了，可还是惊扰了身边的人。

　　“我出去买年货，你继续睡吧。”吴邪伸手摸了摸张起灵的脑袋，没摸两下对方转身拉上被子蒙住了头，表示拒绝抚摸。只好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等吴邪神清气爽地回房时，屋内暖黄的壁灯打开了，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张起灵也起了。

　　吴邪看他眯着眼赤膊靠在床沿，大概因为冷，下半身还缩在鸭绒被里。抓过准备好的背心套上，而后又反着套上了黑色的毛衣还兀自不知地继续穿外套，全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吴邪俯下身，伸手给他扒掉刚套上的一个外套袖子，又去勾他的毛衣下摆，张起灵显然还不是很清醒，微微睁大了眼望向吴邪，眼里依然全是刚睡醒的茫然劲儿，没有一丝防备意识。

　　“衣服都套反了，困就继续睡。”吴邪三两下扒掉他的毛衣扔在一边，准备把人塞进被窝里。

　　张起灵拂开吴邪的手，晃了晃头，似乎这样可以使自己清醒一点，伸手去够回毛衣，这次看清了方向从容地套上毛衣，穿上外套。最后把光裸的双腿挪出被窝，坐到床沿套裤子。

　　吴邪看他毫无自觉地光裸着腿在自己面前晃，忍不住一手按住他套裤子的手，一手在他光裸的大腿上摸来摸去，有意无意地撩拨他，凑过去舔他的眼睑。

　　“摸大腿会让你有快感？”张起灵往后缩了缩，干巴巴的话语让一室旖旎统统消散了，吴邪郁闷地站直看着张起灵淡定地套上裤子，扣好腰带，起身站直。再次感叹，这腰这腿，他可以再玩儿三年！

    

　　寒冷的天也阻挡不了人们过年的心，商业街上人声鼎沸。

　　吴邪和张起灵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在寒冬里这样的装扮倒是不突兀，也省却了许多麻烦。

　　两个大男人推着车在超市里溜达，大部分时间都是张起灵推着车，吴邪在货架边挑挑拣拣。对于购物张起灵习惯性出门前就思考好清单，到达购物点后一股脑儿把清单上的东西扔进购物车结账走人，像这样漫无边际地走走停停，这看看那摸摸，毫无计划性的采购还是第一次。

　　“小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见张起灵干推车不拿东西，吴邪忍不住问道。

　　摇头。

　　“真的没有？今天我们回爸妈那里吃饭，我妈什么都会烧，你想吃什么我们就买材料带过去。”

　　继续摇头。

　　吴邪忍不住伸出邪恶的双手掐了掐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要有喜恶，不要这样死气沉沉的。”

　　张起灵拍开吴邪的爪子，盯着几步远的生鲜区看。

　　吴邪推着车拉着他，“去看看吧。”

　　张起灵很少逛这样的生鲜区，远点的地方还没感觉，近了就会发现各种各样生食的味道混在一起，怪味儿就这么轻飘飘地进了他的呼吸道，皱了皱鼻子，张起灵打了个大喷嚏……